在家闲着没事搞点副业-长女小芳——李华鸿【壹树山艺术2023楚门《曲桥》文学季刊文章No

壹树山艺术2023楚门《曲桥》文学季刊文章No.3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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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女小芳

李华鸿

第一次见到小芳是去年秋天。那天我家原先的钟点工回老家了,老板说给派个新人,明天亲自送过来。也许她觉得中途换人,我应该是有情绪的,必须亲自来安慰一下。

第二天清晨,七点刚到她们就来了。两个中年女人,一个四十多岁,脸红扑扑的,看起来比较干练,应该是干惯粗活的。另一个五十七八的样子,皮肤白皙,扎个马尾,柔柔弱弱的,看起来安静优雅,像以前大户人家的小姐。最可乐的是这么大年纪了还一脸傻白甜的微笑,身材倒是圆润,但也看不出是个能胜任体力活的人。我猜这就是老板。我知道老板是女的,昨天才通过电话。

没等我说什么,年轻一点的就给我解释了换人的原因,很诚恳,让人蛮舒服的。我这才知道她是老板。以前我们没见过面。

她介绍说这个阿姨叫小芳,有十几年的清洁经验,然后简短交代了几句就走了,说要干活了。她虽是老板,也没有闲着,和员工一样接客户。小芳也没多说,提了桶水,拿起抹布在桶里搓,没戴手套。我见她的手,白白嫩嫩的,忍不住盯着看,很是好奇。我不明白,一个天天和脏水打交道的人,怎会有这么一双手? 虽然第一次见面,我还是没忍住,提出了自己的疑问。问她平时都不戴手套吗,回说戴手套干活不方便也不习惯。

上一个清洁工回家后我有几个星期没有另外找人了,我不喜欢做家务,家里所有的台面都积了一层灰。我把经常活动的地方打扫干净,其他地方就任其脏着,眼不见为净。小芳那天整整忙活了四个小时。我有点不好意思,想着眼不见为净只是骗自己而已。小芳说第一次都是这样的,让我不要想太多。

我想起前面的阿姨第一次来时干了三个多小时。因为搬了新家找不到清洁工,家里特别脏。那个阿姨四十多岁,时尚干练,一边干活一边唠叨着新鲜事,但动作非常麻利。今天家里虽然积了几个星期的灰,但跟那时比起来还是好了太多。小芳这体力看起来显得有点弱,这么双手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经得起累的。她回去后,我想要不要再换一个强壮一点的。

我习惯在阿姨做清洁的时候做自己的事,她干完了我也懒得查看,想着清洁的效果也没什么重要,打扫了总归比没打扫前干净些。之前的阿姨很尽心,每次来我都会交代她电脑桌上的小东西不要动。她却常常按自己的认知以为这些都是废物,已经扔了好几件要紧物件。跟她说过不要动这张台面,下一次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又要帮我整理桌子,所以我总是会在她来之前先把桌子理一下,有时候忘了就会丢东西。因为她不认识字。

那天小芳来得太早,我是被门铃吵醒的,人昏昏噩噩的,忘了整理桌子也没提醒她。她回去后我才想起来,赶紧去看看桌子。发现桌面上的东西一件不少,有些要丢弃的东西也还在,桌面整整齐齐的,没有了原先的散乱。我呆了几秒钟,一股暖意从胸口洋溢开来,很突然。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,都是在被人理解或关爱时发生的。我不禁懊悔刚才对她的腹诽。

第二次来时,我问她为什么桌子上的东西都没丢。她说自己做这一行都十几年了,这是规矩,主人家没交代的,自己不能随便扔。

小芳每周来我家一次,时间长了,大家都熟悉了。在我的八卦下,了解到一些信息。她是江西人,二十多年前来的玉环,现在快六十了,家人都在老家。

我们虽说是熟悉了,但她还是挺拘谨的。我不开口她很少主动说话,但被撩起的八卦念头让我的好奇心大涨。正在我想着要好好发掘她的故事时,疫情的大爆发让我不敢再使用钟点工。

春节后一个月,大家都阳过了,新闻也说疫情正在悄悄退出我们的生活。一天小芳发我微信,问我今年要不要继续让她打扫。我打开微信,发现她的头像变了,换成了她和孙女的合影。她们坐在一张榻榻米上,孙女被她环抱在怀中,两人眼里全是笑意,隔着屏幕都能闻得到那甜腻腻的空气。

她再次来我家时,离上次已经隔了三个月。我看她和头像上的状态差得有点远,很是憔悴。原来她今年春节回老家了。疫情开始后,她就没回去过。听她说过娘家和婆家都是大家族,估计这次回去访亲探友就够她忙了,再加上过节的预备,她应该比工作时更累。还有她在家里也阳了,她说自己的症状很轻,休息了四天就没事了。可以想象,她在阳了四天后就开始伺候起家人了,回到了这里又没好好休息,难怪了。

见她很是疲倦,我说要不先休息休息。我约的是下午,她上午在别人家里打扫,中午直接来了我家。她说没事的,已经比刚回来时好多了,不用休息。我想不出,明明现在的她就是个需要人照顾的病人,刚从老家回来时该是怎样的虚弱?但她回来后马上就开始了工作,因为怕停工时间长了原来的东家会另找人。

一天下午我都盯着她,怕她突然晕倒。我认识的人里,好多出现阳后血氧不足,一动就虚脱。中间我发现她动作缓慢,精神不振。想想应该饿了体力透支,问了一下,果然是。叫她吃些点心,却遭再三推脱。我不知道说什么,但怕她缺氧了,就逼着。她勉强拿了一片饼干和一瓶饮料,说够了。

小芳知道我不喜欢做家务,这段时间她没来,家里肯定又脏又乱,她心里早有准备。没想到自己和节前比起来,体质明显下降。下午的活就如她所料的一样,真的干了四个多小时,我也很内疚。她却和以前一样,眼里仍有笑意,仍闪着光,只是弱了些。

期间,我问她,年纪上来了为什么不考虑退休,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。就像问贫困山区的孩子“为什么不吃肉”,现在想起还觉愧疚。

她告诉我,过年和小孙女呆了几天,她很黏自己,真想一直就带着,不回这里,但她有个二儿子,还需要赚钱。大儿子在新余市买了套一百多平方的学区房。她帮着首付,装修也出了五万,前半生的积蓄已经化得差不多了。老二还没女朋友,现在要为他买房娶妻存钱。

我记得去年她提过自己有两个儿子,但也没多问。她家里情况我还不大清楚,只知道大儿子结婚了,小儿子在家乡找了一份工作,帮人开叉车,每月有一万多的收人。再次听她说起家事,我知道自己多嘴了,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了,但对生活的迷惘却加深了一些。

她怕小儿子的工作不稳定,一直不安心。因为老大已经在城里买了房子,老二自然要跟上。目前她们那儿房价也要六千多,老公在老家照顾母亲,只能种田,收入非常微薄,她这里每月也就几千元。按这样的进程,她的每一分钱都要有明确的名目才能花,工作自然一天也不敢停。

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,擦布一直没离开手,好像是在聊别人家的事,但动作比以前迟缓了好多。过了一会儿,她像是自言自语,说人都是这样,把儿女带大了,自己一辈子也就过完了。这种话上点年纪的人大多说过,说的人也大多是觉悟到大限无法逃避的无奈。但小芳嘴里出来的,只是一种对真相的叙述,不带明显的情绪。她说在她的家乡,前辈们都是这样过的,但对自己这辈子的出身有点遗憾,如果有来世一定要投生到富贵人家去。

几个星期以后,小芳的身体基本上恢复了,她说自己体质好,天生就是干粗活的料。我也发现,人的职业和体质确实很和谐。

一天又到了打扫的日子,春末季节,午后的小区被浸泡在阳光里,热力明净。我拿了本书坐在客厅窗户边。不远处,玉环湖返照出大片大片的金色,对岸一众景物波光粼粼,酒满了湖面。这时候是最无心看书的,我把书抱在怀里,人蜷缩在椅子里望着窗外面,眼神迷离。小芳也许看出我只是拿本书装装样子,问我有没有上完高中,我随口答了一句,说大学也上完了。

她没了声音。

不知过了多久,窗外仍然春光明媚,我却有点乏了。回头想起,小芳刚才的话题应该还有下文。

和她相处了这么久,小芳已经没有了早前的拘谨。我问她为什么问刚才的问题。她说像我这样的年纪,在她们家乡大多是不上学的,能上高中的就是知识分子了。我笑问她上完高中没。她迟疑了一下,叹了一口气,说母亲不让上学,小学毕业就回家放牛了,要不也不会出门打工了。

看来我是勾起了她的伤心事。

我早就想探知她的故事了,不如就趁了这机会,只是怕有些残忍。问可不可以和我聊聊以前的事。没想她很爽快地答应了,也许憋在心里的委屈已经发酵得太久了,需要找个排放的口。

小芳的家在江西新余市某县的一个小山村,六十年代出生,上面有三个哥哥,下面还有两个妹妹。在她的记忆里,母亲强悍有主见,是大队里的妇女主任。她的少年时代母亲经常去镇里县里开会,失学的她就会被母亲带着在会议室外面看着还没断奶的小妹妹。

她和大哥差了十多岁。母亲一共生过八个孩子,两个没养活。小芳是女儿中最大的,比她大的三个哥哥都上过中学。母亲人脉广,哥哥们先是做了临时工,后又都转正了。二哥后来单位倒闭了又回家种田,老大老三现在都退休了,生活无忧。

小芳说她很喜欢上学,也盼着上了学将来能象哥哥一样有个好前程。但她小时候就发现母亲对她们姐妹的态度和对哥哥们不一样。她懂事起,哥哥们就不用干活,连大哥也一样,家务农活却都有她的份。我问这是改革开放之前还是之后的事。她说不懂这些,也没听过,就知道母亲一心想让儿子脱离农村户口,他们必须要把书念好。

那时母亲和镇里县里的好多领导都认识,哥哥们的工作也顺利地落实了。小芳以为这种事也会轮到自己头上。

在那个闭塞的小山村,小芳家成了特殊的存在。在大多数村民吃不饱的年代,他们家的三个儿子都是令人羡慕的工作同志,每个月有粮票,还有现金工资。在这样的家庭长大,小时候的小芳就是干部家属,眼界自然比村里的同龄人更广阔些。她像邻居们一样羡慕哥哥,也在预备有一天母亲会像对哥哥一样为她的未来谋一个好前程。

到了上学的年纪,母亲并没有让她入学的意思,第一年,她不敢提上学的事。到了第二年,母亲仍然不提这事。小芳忍不住了,说自己想上学,母亲没同意。因为这时候大妹还小,都是她带着的。母亲说长女就是做家务的,哪能放着妹妹不管去上学?

小芳这才知道了自己是长女,也知道了长女是要做母亲助手的,但她还是想上学。母亲答应等妹妹再长大一点,明年一定让她去。小小的女孩子又委屈了一年,终于在第三年坐在了小学一年级的教室里,比别人整整高了一头。

一转眼,五年小学生活结束了。在这五年里,小芳家务和农活都没落下,母亲把她的课余时间安排得满满当当。上完小学,她的个子已经长开了,看起来就是一个半劳力了。母亲让她辍学回家放牛,说读了五年书,能算能识字的,够了。

她抗争过,但输了。

转了一圈,小芳又回到了长女当家的模式。这时候,家里又添了人口,小妹妹出生了。母亲还是担任大队里的妇女主任,比以前更忙碌。两个妹妹都要她看管,家务和田地里的活也要她帮忙。

她俨然是一个小妈妈了。

不知不觉小妈妈长成了大姑娘,婚事就提上了日程。媒人开始轮着往她家跑,母亲也挑出条件好的让她选。小芳不想现在就嫁人,她想学裁缝。这是要交拜师费的,母亲坚决不答应。小芳又一次感觉到了母亲的偏心。她跟我说,她妈就是重男轻女。如果当年自己学了裁缝,也许能嫁到一个不用种田的人家里。我却有更残酷的真相不敢告诉她,重男轻女只是表象,真正的原因是自打女儿一出生家长就看得很清晰。女儿总是别人家的,花了钱为别人培养儿媳妇,这亏本的生意不能干。这是大多数农村地区父母的共识。

小芳的抗争在母亲面前不堪一击,最终母亲做主嫁给了现在的老公。老公的家庭结构和她家一模一样,前面三个兄弟后面连着三个妹妹。老公是老三,兄弟中最小的。

老公家在平原,小芳说比她们家条件好多了。这是母亲对她最用心的一次,小芳蛮满意的。其实母亲对她们姐妹的人生规划就是给她们找个好人家,平平安安地过日子。前辈们的经验告诉母亲,女儿是别人家的,娘家只是她们寄宿的地方。她要把养育女儿的成本降到最低,所以在女儿出嫁之前尽力要帮娘家干活,除了养大她们,其它的支出能省则省。

小芳说自己运气不好,因为是长女,所以牺牲是最多的。妹妹们就不同了,书读得比她多,现在的日子都过得比自己强。不用拼了命地干。当然,两个妹妹能上学也是她们争取过来的,因为那时候家里条件好起来了。说这些话时,她有淡淡的伤感,但听起来更多的是一种老母亲因儿女得安慰的感觉。她到现在对妹妹们还是长姐如母的情结,对母亲只是调侃式的抱怨了几句。

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,但不知从哪一年开始,按部就班的生活方式被打乱了。生产队解散了,经常有消息说谁谁谁南下了,在那边挣了大钱。而且好多邻居都收到了子女从外地寄回来的钱,是上百元的寄。家乡也有一些人搞起了运输或做起了生意,比以前种田时的收入高多了。

小芳和老公也想做点什么。生产队的时候,老公家条件算是不错的。现在田地分到了家家户户,不用象以前一样跟着生产队按时出工,时间就富裕了起来。头脑活络的就搞起了副业。没过几年,小芳家里就成了当地的贫困家庭。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搞副业的行列,小芳也和老公开了一家小小的杂货铺,但不会经营,没多久就撑不下去了。后来夫妻俩商量着搞运输,借钱买了一辆卡车。小芳说自己运气一直不好,几年下来,钱没赚到,老公椎间盘还坏了。后来干脆卖了车,夫妻二人分工协作,小芳出门打工,老公在家带孩子种田。

二十五年前,小芳跟着老乡来了玉环。那时她三十多岁,没文化,在一众找工作的农民工中没有优势。最初去了一户人家做保姆,说是带孩子。到了才知道还要做家务,孩子睡着了,她要做清洁,这家是四层的楼房。每天,她从早上起床后就没有歇过,吃的都是东家剩下的。干了一个星期就干不下去了,她说觉着自己快没命了。

后来她又找了几份工作,都是累死人的活。在一家小饭店干的时候,当初说好了包吃包睡,到了饭店才知道,在店铺地板上铺个席子就是她的床,晚上三点不到就要起来做稀饭和各种汤水,因为老板要赚一日三餐的钱。饭店只找了她一个帮手,白天照样要干活。她说比起做保姆,午后可以休息一下。这样的日子她都记不清过了多久。

工作虽然苦,但比起在家种田收人高了很多。小儿子上了中学可以住校了,小芳让老公把儿子交代给爷爷奶奶也过来。老公来玉环后也找到了出力气的活。小芳在玉环久了,发现做清洁工比较自由,收入还比较可观。她通过各种途径每周六天都找到了固定的活,收入也比较稳定。十年前,他们手头有了四十万的积蓄。小芳和她母亲一样有眼光,她要让儿子们今后做城里人,就在新余市区给大儿子买了一套学区房,付了首付。

过了两年,公公去世了,临终前交代婆婆等自己去世了一定要住老三家。说他们两口子不会亏待她的,其实老大老二都在家,但老太太记住了老头子的话,把小芳和老公叫回去了。最后夫妻两个决定留一人在家,小芳继续来玉环。

买了房子不久就娶了儿媳妇,有了儿媳妇很快又有了孙女。小芳回家伺候月子,带了孙女一年多,积蓄花光了。她决定继续打工去。

小芳再次回到玉环时,以前的客户都失去了。她说现在找到了一个老板,就是第一次送她来我家的女子。客户都是老板给的,每次出工,老板固定抽成。说是老板,其实就是一个清洁工们的老大,名下没有经营实体,小芳也不是她的员工,没有社保。小芳说老板人很好,如果给清洁公司打工,抽成比例会很大。

说了半天,我算是大致了解了小芳的故事。问她一个人在玉环这么久老公放心吗。他说有什么不放心的,都这么多年过下来了。又说我老公人很好的,他腰不好,在家照顾婆婆,还要种田,很辛苦的。完全答非所问,但听出来她对老公的心疼。

我问这三年没回去,想家了怎么办。她说现在都有手机,可以经常视频。疫情前,婆婆摔了一跤,医院回来后给她打电话,都哭了。婆婆有女儿,但一有事就找她。那次在电话里她安慰了好久,但婆婆总觉得自己可能不行了。小芳说婆婆年纪大了,怕死,自己不在身边,别人的话她还听不进去。这下视频也没用了,她干脆回了趟老家。等老人家心情平静下来了,她又回到玉环,只是路费花了好多。她说着有点伤感,家里婆婆和母亲都年纪挺大的,需要人陪,自己却无法经常回去,来回费用太高了。

我问家里不是还有好多兄弟姐妹吗?小芳说他们也都挺忙的,小辈们也很孝顺,但都有自己的事。我笑问,你妈以前那么对你,你不恨吗。她笑道,有什么好恨的,别人家也是这样的。不过自己在母亲面前确是经常提起这些旧事,但只是回忆,羞羞她,很开心的。

小芳说了大半天还没有停的意思,似乎要把已经碾成细末的点点滴滴都给翻个遍。最后她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,如果有来世一定要找个富贵人家投胎。我说自古好人都没好报,下辈子做个坏人吧,大家都说我妈人很好,但她很早就去世了。她马上抗议,报应是有的,报在了下一代身上,你们几个姐妹不是过得很好吗,还是要做好人的。

她给我姐家里打扫过几次

以前小芳也会讲起如果不是母亲重男轻女,她的人生会不一样,我听了也没当回事。今天觉得确是有这种可能。

小芳说婆婆九十好几了,剩下的日子不会太多了,等婆婆过世后要让老公也过来。我说你们可以把婆婆交给大伯哥或二伯哥。

他们夫妻已经分开整整五年了。

小芳说婆婆就喜欢和他们住。大伯哥和二伯哥两家都是很好的人,他们每家每月出一干元补贴给老公。我问她有考虑过什么时候退休吗,她说做不动了就退休,他们夫妻没有养老保险,老二结婚后,还要给自已攒点养老钱,孩子们太辛苦了,不能再累着他们。我想,她早先说的把儿女带大了一辈子也就过完了的话是有确据的。

我突然想起,小芳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吧,要不像她这种人要改变命运不一定非得累死累活的苦干。小芳说,刚来玉环时,人家都不相信她能干粗活。那时年轻,比现在看着更不像农村人。我笑话她,那时你就没想过再找一个有钱的男人。小芳笑呵呵的,说我要真找啊,他一点办法都没有。我们到现在都没领结婚证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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